臨江髯參軍，負性何貞栗。
上書請賜對，高語爭得失。
左右為流汗，天子知質(zhì)直。
公卿有闕遺，廣坐憂指摘。
鷹隼伏指爪，其氣嘗突兀。
同舍展歡謔，失語輒面斥。
萬仞削蒼崖，飛鳥不得立。
予與交十年，弱節(jié)資扶植。
忠孝固平生，吾徒在真寔。
去年羽書來，中樞失籌策。
桓桓尚書公，提兵戰(zhàn)疾力。
將相有纖介，中外為危慄。
君拜極言疏，夜半片紙出。
贊畫樞曹郎，遷官得左秩。
天子欲用人，何必歷顯職。
所恨持祿流，垂頭氣默塞。
主上憂山東，無能恃緩急。
投身感至性，不敢量臣力。
受詞長安門，走馬桑乾側(cè)。
但見塵滅沒，不知風(fēng)慘慄。
四野多悲笳，十日無消息。
蒼頭草中來，整暇見紙墨。
唯說尚書賢，與語材挺特。
次見諸大帥，驕懦固無匹。
逗撓失事機，倏忽不相及。
變計趣之去，直云戰(zhàn)不得。
成敗不可知，死生予所執(zhí)。
予時讀其書，對案不能食。
一朝敗問至，南望為于邑。
忽得別地書，慰藉告親識。
云與副都護，會師有月日。
顧恨不同死，痛憤填胸臆。
先是在軍中，我?guī)熞芽棕健?div class="uheh676" id='poem_sentence_32_869755_comment'>
剽略斬亂兵，掩面對之泣。
我法為三軍，汝寔饑寒極。
諸營勢潰亡，群公意敦逼。
公獨顧而笑，我死則塞責。
老母隔山川，無繇寄悽惻。
作書與兒子，勿復(fù)收吾骨。
得歸或相見，且復(fù)慰家室。
別我顧無言，但云到順德。
掎角竟無人，親軍惟數(shù)百。
是夜所乘馬，嘶鳴氣蕭瑟。
椎鼓鼓聲哀，拔刀刀芒澀。
公知為我故，悲歌壯心溢。
當為諸將軍，揮戈誓深入。
日暮箭鏃盡，左右刀鋋集。
帳下勸之走，叱謂吾死國。
官能制萬里，年不及四十。
詔下詰死狀，疏成紙為濕。
引義太激昂，見者憂讒疾。
公既先我亡，投跡復(fù)奚恤。
大節(jié)茍弗明，后世謂吾筆。
此意通鬼神，至尊從薄謫。
生還就耕釣，志愿自此畢。
匡廬何巀嶪，大江流不測。
君看磊落士，艱難到蓬蓽。
猶見參軍船，再訪征東宅。
風(fēng)雨懷友生，江山為社稷。
生死無愧辭，大義照顏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