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芬陀利室詞話·王四篁詞 蔣敦復(fù)

道光壬寅癸卯間,余被蜚語,易僧服避人于南匯。時會稽王四篁潤為二尹,邑人顧澹 園上舍成順、李吟香明經(jīng)墀相與訂方外交。延余主荷花塢梔子庵,有香光樓為董華亭 讀書處,書繡佛前三字。四篁贈余句云:〔繡佛前頭讀書處,此中端合住持僧?!秤?亦有〔梔子庵荒春草綠,荷花塢小夕陽紅〕句。澹園喜填詞,余舉意內(nèi)言外及有厚入 無間之說告之。四篁復(fù)舉仇山村〔言順律舛,律協(xié)言繆〕俱非詞家本色語。澹園恍然 悟曰:〔填詞三十年,今始得正法眼藏也。〕所著有曙采樓詞,余序之,選訂鏤板, 凡三卷,俱為雅音。及余去南數(shù)年,復(fù)續(xù)刻二卷寄示,較前刻稍雜矣。霜葉飛用清真 均,后段云: 千山木落西風(fēng)悄。隨風(fēng)去、舊日芳境尋到。浩歌消得鬢毛斑,奈此時懷抱。 倩玉笛、吹愁不了。天涯何處悲同調(diào)。倚畫欄,空回首,狼藉風(fēng)塵,漫嗟年少。 尾犯用清真韻 波涵秋影。正悲秋人在,水天初暝。危亭獨(dú)立涼飔里,任金猊香冷。 斷云一片,悵望處,明霞近。倦登樓,不是無情,舊歌誰耐教聽。 似此清愁難盡。倚羅屏、莫暗省。況一聲落雁,幾樹丹楓,怎堪消領(lǐng)。 翠被紅蕤枕。偏憶著、懨懨成病??漳繑?,露下銀塘,萬花涼夢都醒。 此首指與余荷塢聯(lián)吟事,故有〔萬花涼夢都醒〕六字名句也。后又有重過荷花塢,懷 鐵上人余僧服時名妙塵,號鐵和尚。云: 水閣風(fēng)清,柳絲織就黃金縷。藕花深處。誰摘蓮心苦。 人去天涯,離思簫難譜。涼云度。重簾遮護(hù)。綠沁芭蕉雨。 蓋點(diǎn)絳唇調(diào)。澹園雅意學(xué)清真,余語以清真詞搏捖,如獅子搏兔用全力,非南宋諸家 徒以諧婉見長。